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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玉林:用文物讲述平凉故事

2019年08月12日 来源:作者原创 点击数:

在平凉文化界,特别是考古文博领域,原平凉地区博物馆馆长刘玉林,堪称一位卓有建树的人物。

通过多年自学和刻苦钻研,他从一个从事畜牧业的“外行”,一步步成为平凉乃至陇东地区颇有名气的文博研究者,穷尽毕生精力抢救、保护、修复、研究平凉乃至人类历史的“活化石“。

如今,老人已是80岁高龄,可他精神矍铄、身体康健,每日潜心钻研文物古玩、着意笔墨丹青,仍勤奋耕耘在醉心一生的文博事业上,甘愿做一个用文物讲述平凉故事的人。

几块石头 引来教授贾兰坡

上世纪70年代,从甘肃农业大学畜牧系毕业的刘玉林,被组织调离泾川县畜牧站,到泾明公社任一般干部。

1974年10月的一天,正在后河村驻队的他,在和农民劳动时,突然接到消息,“公社来人了,让赶紧回公社去。”

赶到公社后,才得知是中科院古脊椎动物与古人类研究所古人类学家贾兰坡教授、卫奇教授,在省、地相关领导和工作人员的陪同下,专门来找自己的。

看到这么多大人物到公社,公社很多人不清楚所谓何事。看到在贾教授的询问下,刘玉林从宿舍办公桌下拿出三块石头,大家才异口同声说,“我当是什么宝贝,原来是几块破石头。”

原来,调到公社后,刘玉林没事时爱在山上转悠,偶尔会碰到一些“长相怪异”的石头、瓦片,天然的敏感让他对此格外关注,总会小心带回去加以研究。一来二去,他从少得可怜的文物考古刊物上,也学习积累了不少文博知识。有一次,他发现了几块上面有着类似人工打击疤痕的石头,和他书本上看到过的旧石器有些相似,他认为这极有可能是石器而非石头,便带了回去。随后,又撰文将这一消息发表在了国内一家文物杂志上。

这篇文章恰好被有着“三院士”之称的贾兰坡教授看到,带着一行研究人员,专程赶到平凉了解情况。在刘玉林的带领下,他们到出土地点泾川牛角沟进行了勘查。看后,贾老说:“这里应该就是出石器的地层,今后多关注这个地方,有可能发现更多的石器,还有发现人类化石的可能。”

据了解,自1920年法国考古学家桑志华,在庆阳北部发现旧石器遗址以来,西北地区旧石器研究发掘几乎一片空白,而平凉发现旧石器,使陇东地区成为沟通祖国西部、北部的文化桥梁。得知自己的发现,具有如此重要的价值,年轻的刘玉林心潮涌动,更加坚定了自己的研究方向,为以后确立他在平凉乃至国内旧石器时代考古学研究中的地位奠定了基础。

同时,贾老有关人类化石的断定,也已得到了验证。

同年5月,刘玉林也是在牛角沟附近,发现了几块人骨碎片,经过现场简单拼合,他发现这些破碎的骨头竟然是一个人类头盖骨。这就是后来震惊国内外考古界的“泾川人化石”,后被称为“泾川少女”化石。

泾川人化石 改写人类进化史

“发现头盖骨后,我意识到它非同寻常,有着很大研究价值,就一直保存了十多年。1984年调到平凉地区群众艺术馆负责文物保护工作后,做了初步的研究和报告。后来,又带头骨化石到北京找贾兰坡教授,贾老鉴定后认为,泾川人化石应该属于晚期智人化石。”刘玉林回忆,当时贾老让助手卫奇教授组织团队做进一步的研究,研究成果于1985年发表在了《人类学学报》第一期,据说引起了国内外考古界发酵式的效果。

2005年,云南民族大学教授吴兴帜认为,此前对“泾川人”化石的研究过于简单,该化石也许还有更多信息没有被发现,更大的价值没有被发掘,便致信刘玉林,打算组织科研人员对其进行重新研究。

不久,中科院古人类研究所黄慰文、刘武、李海军和香港大学地球科学系李盛华教授一行又到平凉进行实地勘察。刘老向记者回忆,这次研究历时4年,专家们对“泾川人”化石出土地点的地理、地质环境、实际年代及化石本身的各种特征进行了全面细致的研究和测定。

研究结果涉及四个方面,即泾川人化石为20多岁的男性个体,原来认为的泾川“少女”,应是“少男”;出土地点准确年代为1.5——4.8万年,地质时代为更新世晚期;泾川人化石属于更新世晚期的现代人,而非晚期智人;泾川人化石头骨有枕外隆凸,欧洲晚期智人也有枕外隆凸,可能为泾川与欧洲基因交流的证据。

当时,国内科学家提出,中国古人类的进化为“连续进化附带杂交的模式”,而国际学术界对此存有争议,他们的看法是中国“现代人”来自非洲而非本土进化。泾川人头骨这一研究成果,为中国的“现代人”起源于中国本土的论点提供了有力证据。

艰苦岁月 日常保护异常艰辛

如果说在旧石器和古化石方面的突出成就,奠定了刘玉林旧石器考古界的地位。那么,崇信刘家沟古陶窑与庄浪紫荆山老君庙元代壁画的揭取搬迁,则彰显了刘玉林等平凉老一代文博人在一无技术、二无资金的条件下,靠自己的辛勤与智慧,挖掘、保护平凉历史遗珍的日常努力。

上世纪八十年代,崇信县锦屏镇刘家沟村建办砖厂,在挖掘过程中发现了一处仰韶文化时期的陶窑。

“那是一处直径15米的圆房子,房子结构很好,有火堂、灶坑、有白灰涂抹的地层、周围还有篱笆和烟囱。当时一经发现,就引起了各级领导的高度重视。”出于更好的保护,刘玉林和相关工作人员要对古陶窑实施整体搬迁。他们先后选用石膏和草拌泥对其进行了加固,工艺上力求切割厚度不到半厘米。由于黄土松散,施工难度可想而知,但他们坚持最大限度保护原则,几经周折最终圆满实现了刘家沟古陶窑遗址的搬迁工作。

谈到窑炉实验再烧时的场景,刘老眼里满是欣喜,仿佛回到了现场,“火焰进入了圆形的火道,烧起来就像一个金色的火环,十分壮观”。

庄浪县紫荆山老君庙壁画,年代久远、风格独特,具有很高的艺术价值、文物研究价值和历史价值。然而,由于损毁严重,原地保护已不可能,必须进行揭取保管。

当时的现状是要除去9毫米草拌泥,一毫米的粉砂土及白垩土,不能有丝毫损伤的成功揭取壁画。刘玉林在省上参加过文物修复及保护培训,具备揭取壁画的知识和技能。在他的科学安排下,工作人员夜以继日的工作,最终成功揭取了二十四方壁画。壁画中最大的一块“三元朝圣图”,尽管下部酥碱严重,画幅又大,剥离比较困难,但由于严格按照操作规程精心施工,使得这一批珍贵壁画丝毫无损的剥离揭取,并进行了修复加固,至今保存完好。

成就中有遗憾 平凉极具考古研究价值

文博工作充满神秘,这是它的魅力所在,但未知的东西往往让人始料不及,尤其是那个条件、设备及其匮乏的年代,也容易留下遗憾。

1986年,在发掘静宁李店王家沟两座西汉墓时,工作人员发现,在一个木棺内,棺盖上面有一层丁字形的紫红色旌表,上面有织锈图案。然而,正当大家观看时,转瞬之间旌表化为灰烬,前后至多十余秒,让人们措手不及、扼腕叹息。

墓葬中,大量随葬品里有不少漆器。其中有个孔雀勺,红底黑彩,长约12厘米,柄为孔雀头颈,勺头为孔雀身体,构思巧妙,造型优美。但当时事发突然,当地领导为防止群众哄抢、乱挖寻宝,委派文保单位抢救性清理发掘,由于缺乏保护技术和设备,孔雀勺也很快朽坏,令人惋惜。

尽管,在刘玉林和其他文博人的共同努力下,平凉的文博事业取得了前所未有的成就。但是谈到当下文博事业的发展时,刘老认为还有着需要突破的地方,亟待新一代文博人的不懈努力。

他觉得,平凉各界的思想认识比较滞后,对文博事业在继承和弘扬传统文化方面的作用认识不够。

王家沟西汉墓出土的蒜头瓶装酒以及漆盒装有的大枣、五味子、板栗等,是国内其他墓葬少有或没有的,对研究我国农业生产和植物的多样性有着极为重要的意义,如何将这些实物与农耕文化进行很好的对接,这方面有大量的文章可做。

此外,宣传力度也不够。2009年,宝鸡市文物普查人员在陈仓区桥镇遗址中,发现的“华夏第一瓦”,早在上世纪六十年代,灵台文物工作者在西屯乡就已发现了一堆,囿于缺乏宣传推广意识,只好让这些写满故事的瓦片,沉默在博物馆中无人知晓。

始于兴趣,兴于坚持,终于责任。

刘老上世纪40年代出生于泾川县,先后在泾川县畜牧兽医工作站、泾明人民公社、泾川城关中学工作。1980年进入平凉地区博物馆,担任研究员、副馆长、馆长。在他担任馆长期间,馆藏文物由2000多件增加到8000多件,还增设了原馆藏品没有涵盖的其他文物类别,成为陇东地区考古文博领域第一人。

半个多世纪以来,他躬耕于平凉大地,将自己的一生都奉献给了挚爱的事业。时至今日,他还心系其上、潜心钻研,继续燃烧自己,为后人照亮文博之路。

2018年冬,在周口店北京猿人遗址参观学习。

2016年在泾明白家东沟考察第三纪化石点。

1983年在平凉马家庄发掘三趾马、剑齿虎化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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